南曜

嘴碎就是第一生产力

【百时可乐】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徒弟

*深藏blue的小百里X蒙在鼓里的师尊小影

*4.3k字 快乐的一发完






百里是在时影怀里长大的。

 

百里的阿爷临终前托孤给时影,要他务必答应自己把百里养大。出众也好,平庸也罢,只要给他一口饭吃,自己就不算合不上眼。

 

时影无法拒绝一位阿爷的遗愿,仙风道骨的大神官手忙脚乱地把一只奶团子拉扯大,不知花了多少经历,费了多少心思。然而,还是养歪了。

 

粉雕玉砌的小少年到了娶妻的年岁,着实是长得不那么低调,连门派中大胆的女弟子都会主动追求,他竟犟着不肯同意。

 

起初时影心中是有些窃喜的,只是自己都搞不清原因。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他知道自己要担起师尊的责任来,多替他相看一些名门贵女,最好是仙法高强的,可以保护自己的爱徒的,还要温婉可人的,不能叫百里受了委屈。

 

不知是标准太高还是时运不济,时影始终没有能等来这样一位贵女,却等来了百里在他生辰送上的那句:赠师尊一铃铛,一步一响,一步一想。

 

他关起门来对着这份生辰礼发愣,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找不到能和百里相配的人,但是他想不明白应该给这铃铛一个什么回应。

 

那是他抱着长大的孩子。刚到九凝山时连说话都磕磕绊绊,抬着小手给各路来掐他颊边肉的长辈行拱手礼,一天下来脸蛋都是肿的。

 

他晚熟,不爱讲话,对除了时影外的人都说不到三句,却可以安安静静地跪坐在时影的案边解两个时辰的九连环。解不开也不着急,瞧着时影落笔的空档拽拽他的袖子,师尊看看,拆到第六环便拆不开了。

 

他继承了百工之家的天赋,有百里家小公子独一份的聪颖。教别人三遍的事,教他一遍就能学会。明明没有仙术作为基础,却能把符咒用得很顺手。

 

百里一小睡觉时怕黑,每日都是时影在他房内把他哄睡了才能离开。六岁时便知道在雨夜鬼头鬼脑地钻进师尊的被子,揉揉眼睛说房里好冷,外面在打雷,百里害怕。

 

再硬的心肠也赶不走这个掉眼泪的奶团,时影叹了口气把他拢进怀里,下雨师尊可以搂着你睡,但是其他时候不许,而且你成年之后没有理由来找师尊了。

 

规矩没立住,大神官的威严也荡然无存。

 

时影夜里醒来,看看怀里睡着的百里,幼年时的颊边肉还是没有消掉,眼下因为枕着时影的胳膊,更是挤得连嘴巴也嘟起来。怎么看也不像早已弱冠的年纪,倒还是像当初借着躲雨来撒娇的孩子。

 

这副画面常常让时影感到羞愧和内疚,也常常让他被一种背德感包围。自他平了魔界大乱重伤昏迷之后,对着伏在他身上大哭的百里就再也找不回原则,屡屡纵容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
 

他自觉对不起老友的嘱托,把百里延的幼子放在了最遭人唾骂的位置上。在百里执迷不悟时,非但没能及时点醒,反还纵着他一错再错,错至今日,和养大他的师尊同床共枕,从大神官的爱徒变成枕边人。

 

时影叹了口气,替百里拉上被子,不料他并未睡熟,径直搂上来在他怀里蹭,手上殷勤地按揉时影的腰,黏黏问道,师尊那里还疼着吗?

 

时影的愧疚荡然无存。

 

他想把百里从床榻上推下去。

 

似乎是百里也察觉到了空气的凝滞,抬起头转转自己圆圆的眼,一眨一眨地卖乖,师尊,还是不舒服吗?

 

这人似乎仗着自己年纪小,总能为所欲为还占尽便宜。明明半个时辰前还趴在他身上问师尊能不能生出个小神官来,现在却能像个没事人似的缩在他怀里当尊师重道的好徒弟。

 

时影的大师兄,也是九凝山的掌门人,自前些日子夜访神官殿意外撞破他师徒二人的奸情后,已经好些日子没和他说过话。

 

也是昨日叫了时影去促膝长谈,所言无一不是发自肺腑,规劝他不要为了小徒踏入禁忌,这样的行径,会为仙门百家所不耻。

 

神官主掌人间世,而一众门派也向来以九凝山为主心骨,如今闹出这等丑事,若是传出去,无论是对时影还是对百里,都是不小的打击。

 

尤其是百里。大神官向来以能力和仁心作为选拔标准,时影在这个位置上操劳了百年,无人不感念其手腕和恩德。然而百里连仙术也不会很多,虽说有自己的一方天地,却终究不如大神官被天下人敬仰。如若此事传扬出去,最受苦的还是百里弘毅。

 

这番话被时影听进去了,这些事他也早就考虑过,不然不会在当初拒绝百里,还放他下山历练。只是他是神官,却并非是真神,怎会没有七情六欲。大神官一旦动心,除了自己,便是神佛也拦不住。

 

只是他确实不知该怎么继续保护百里。到时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,势必要引发一场动乱,闹得百家不得安宁。

 

他同往常一般回了神官殿,百里热热闹闹地端了鱼脍出来,配的是自己研究了小半月的酱料。鱼骨熬汤,出锅前撒一把翠绿的葱花,一人一碗,先暖暖胃。

 

时影辟谷多年,早已不需要饮食。百里则是常年服用丹药,除了不会仙法,和修仙之人无异,自然也不需要。

 

但他嘴馋,不饿却不代表不想吃,整日钻在小厨房里研究,什么珍馐美味都会做。

 

他瞧着时影默默喝汤,问师尊今日为何闷闷不乐,是不是掌门师叔同你说了什么?

 

其实百里心中何尝不知他们的谈话内容,但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。

 

时影摇摇头,笑着夹了一筷子鱼脍称赞道,果真鲜美。

 

谁知第二日百里就去拜访了那个最爱和他吹胡子瞪眼的掌门师叔。

 

具体谈了什么,二人都默契地对时影守口如瓶,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。只是在那次谈话之后,他再也没有试图阻拦过时影和百里的事。

 

时影用尽了办法也得不到答案,甚至主动在床第之事上下了些功夫,也是白费了一场心力。百里将人吃干抹净,顺顺当当地缩进时影怀里,以一个很撒娇地姿态郑重承诺,师尊保护了我二十多个春秋,未来我会保护师尊的。

 

大神官守护苍生百年,护一人二十余载着实不需要提起。一个夜里睡觉都要钻到自己怀里的小徒弟说要保护他,他只能笑着点头,那以后就拜托百里了。

 

百里知道他逗自己开心,也没多言,枕着时影的胳膊睡熟了。

 

过了足有半年,百里白日里在九凝山四处闲逛,加固禁地的封印,晚上和处理过公务的神官同床共枕顶撞师尊,日子过得惬意又闲适。

 

那日百里刚刚试炼过自己新从神兵坊打出来的弩箭,祸害了半片树林,心满意足地回了神官殿,便见时影匆匆出门,身后跟着几位长老。

 

他赶紧追上,问是发生了何时。时影敲他一眼,摘下他头发上挂着的树枝,低声道,出去一趟,你乖,在殿里等我回来。

 

除了掌门外,见到这一幕的长老表情都变得轻蔑,更有甚者从鼻孔出气,哼了一声,胡子都飞舞了一下。

 

一个仍需师尊庇佑的小徒弟百里,可能是九凝山养的唯一一个闲人。偏偏这闲人靠着讨巧卖乖得了神官的青睐,整日出入神官殿,小弟子见了都要称一句师兄。

 

时影来不及多说,带着众人御剑离开,须臾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。百里并不着急,沉下气来暗自凝决,下一秒已经来到时影身边。

 

我说了,会保护师尊的。

 

百里不会御剑,眼看着也没有借助外力,仅靠着自己就追上了时影。

 

他意外地看向身边人,没想到他进步如此迅速,惊讶间竟忘了训斥,就被天边大盛的紫光打断。时影瞬间紧张起来,把百里随手丢给掌门师兄道,照顾好他!随即领人加快速度赶过去。

 

掌门师兄叹了口气,看着身边倔强不肯离开的百里,边控制着落地边解释缘由,是青阳派的大弟子走火入魔,夜里潜入师尊卧房,趁其不备一剑毙命,又炼化了师尊的尸体,功力大增。

 

青阳派怀疑之前门派内意外身亡的十几个弟子也是为他所杀,现在此人的功法不可估量。

 

青阳派是一个小门派,对此毫无解决之力,眼看便要支持不住,才传信于九凝山请求帮助。刚刚看到的紫光,多半也是这个走火入魔的大弟子吸收了太多人的修为,混在一起呈现的颜色。

 

掌门对他没有隐瞒,也并未如其他长老一般轻视他。百里拱手行礼,真诚道谢。

 

九凝山对付走火入魔的修仙人有自己的阵法,只是从未有过如此棘手的情况,这才着急了九位长老前来镇压。

 

时影飞入阵眼,顶住全阵之力,大喝一声,众人脚下随即一震,远处的青阳派大弟子立刻被一条水蓝色的光线团团缠住,猛地甩到了阵中心,伏地发出阵阵哀嚎。

 

这一切都太过轻易,时影疑惑地低头,见此人手中缓缓凝起一个似雏鸟的形状,当机立断地祭出玉骨喊到,有诈!

 

太晚了,下一秒,青阳派大弟子以手献祭,整个右臂被成型的青紫色飞鸟齐根断去,冲出桎梏!

 

时影操控着大阵想要捉回飞鸟,然而一出手便是力不从心。刚刚对着百里冷哼的长老运气绝佳,被飞鸟当作突破口,瞬间震出三丈远,阵法即将破裂。时影以玉骨填补空缺,当即吐出一口血来。

 

百里一慌,师尊!

 

掉眼泪的毛病改不了,他冷静地取代了玉骨的位置,抽出弯刀割破手掌,以血为媒补上残缺的大阵,用手背擦擦眼泪,在原地坐好,一连甩出十几张符咒,打补丁似的撑住了缺口。

 

时影见状,立刻再度催动阵法,青阳派尚存的长老弟子纷纷赶上来加注自己的修为,终于捕回了飞鸟,收进补领囊。

 

再一看青阳大弟子,浑身之力早已被飞鸟吸净,断了一臂的尸体形容枯槁,倒在阵中。

 

飞鸟被带回九凝山,先由掌门探查其来源,待时影伤势恢复后,再去帮忙。

 

百里没有理会那些长老们古怪的神情,跟随时影夹着尾巴回到殿内,殷勤地端茶倒水,想亲自喂他吞服回元丹。

 

时影冷冷地看着他忙前忙后,狠下心来,叫他,跪下。

 

百里动作一滞,委委屈屈地走到时影案前面向他跪好,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,师尊怨我恼我都好,但是得先吃了丹药调息一下啊。

 

我问你,你为什么瞒着我偷偷练功?时影对他的伏低讨饶权当听不见,心中乱成一团。

 

自己的徒弟,他以为一直都在他的保护下,就和他看到的一样乖巧懂事。如今看来,他下山历练三年,又守着昏迷的自己三年,六年的光阴在暗中改变了许多。

 

百里低头不说话了。

 

时影愤而拍案,冷静自持的大神官把风度都丢到身后,怒道,你有什么事情,是需要瞒着我做的!还有什么,是你…咳咳…

 

他旧伤未愈新伤又添,动怒之下胸口剧痛,泛白的嘴角染上血丝。

 

百里急切地跑上去,把水喂到他唇边,师尊怎么样,要不要去请药庐长老?

 

时影挥开他,终是说不出伤人的话,咽下口中的鲜血,吞了几口水,默默调息。

 

半晌,百里拉着他的袖子,就像那个解不开九连环的小奶包一样,跪坐在他案边。他眼里有水光,可能晃动一下便要溢出来,我不想再失去师尊一次了,我只想保护你,不会害人的…我偷偷练,是怕你觉得自己能护住我而阻止我…师尊,时影,你不能不要我…

 

他眼泪一滴快过一滴,掌心的伤口裂开,血滴滴答答地掉在时影的白衣上,染红了衣角。时影神情松动了一些,全天下没有哪个师尊能真正责怪自己的弟子,他叹了口气,抬手擦掉百里脸上的泪,我知道你不会伤人,我只是气…气自己整日和你吃住在一起,竟不知你有这样的心思,气自己还是没有护好你,让你…

 

百里摇头,哭得说不出话,扑进时影的怀里,掉着眼泪寻他的唇,呜呜咽咽地亲。

 

时影被他扑倒,不停地拍着人的背安抚。

 

掌门正是在此时踏入神官殿,不耐烦地背对着吻在一起的两人掷了盒伤药,咣当一声,稳稳地落在时影案上,别装了,和我对峙那天凶得什么似的,对着我师弟就哭哭啼啼…呸!

 

时影拍拍百里的肩膀,让他从自己身上起来,打开伤药盒子轻轻地擦在百里崩裂的伤口上,心疼地吹吹,这药是师兄珍藏的,你以血压阵难免浊气入体,它能助你清楚体内的浊气。

 

百里点点头,真诚道,谢谢掌门师叔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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